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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地软
2016-03-10 16:02:55 来源: 作者: 【
    雨刚停下,隔壁三爸家的黑女站大门口扯开嗓子喊我“碎姐,碎姐,咱跟人家拾地软走,你赶紧嘎……”
    “把我等嘎子,就来了,咱一搭走”。
    割麦季节,田里的麦子见一场雨就黄一茬,心急一些的村人,不时到自家的地里看看,时刻惦记着割麦子。我们这些顽皮的孩童,不怕小路泥泞,结伙搭伴,提个笼笼,专挑沟壑塄坎地方走,为的是能拾到地软。
    地软是我们家乡一种比较常见的野菜,颜色和形状非常像黑木耳,长在阴凉、潮湿的塄坎坡地上,每年春夏季节地里都会生出,尤其是雷雨过后,会大量的生长。
    一伙孩童七八个碎人,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,一会这个滑到了,一会那个蹲泥窝了,颠颠簸簸的到了目的地,我们村里的公坟地,这里的地软长的又大又肥又多。刚到,我们便抢着扑着占坟头,放下笼笼,拾地软。
    大家高兴地闹着,喊着,叫着,唱着,手都不住的往自己的笼笼里刨着,两只手成泥的了,沾满渣渣,你给我扔个,我给你扔,时不时的比划着手里的地软。孩童的天性撒在这旷野里,不遮不掩,淋漓尽致,微风佛面而来,闻到麦香了。 
    “碎姐,你那的大不,多不,我这的又大又肥”。黑女隔着坟头问我,我半天不吭声,两只手在地里刨着,回头看着笼笼的地软多了起来。
    “耀辉,你拾满了没有?”海强喊着。
    “红梅,下学期你妈真不让你念书了……”利平问着。
    “碎姐,你咋不唸喘,你那没有了到我这边来拾……”黑女可又喊我了。
    “赶紧都不说话了,麻利拾,坟地不能乱讲话,小心把鬼叫醒了”。
    我这一句,刚才闹腾的伙伴们瞬间都安静下来,生怕真得鬼出来了,都埋头只往自己的笼笼里拾地软。我扭头看了红梅一眼,这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娃,论辈分我得叫她姑,长得胖乎乎的,只因是从小抱来的孩子,她妈我叫五婆的那个人,认为女娃学习没啥出息,不想让她上学了,回家让她帮家里做鞭炮。她笼笼的地软拾得最多,我知道,少了她要挨骂的。
    太阳硬是挤破云层出来了,地软是见不得晒的,刚才还是又大又厚的地软,瞬间就蔫了小了,好在我们都把笼笼拾得差不多了。瞅着太阳在我们的头顶斜过了,该是回家吃饭了。
    “耀辉,耀辉,你都还不回家吃饭,拾啥会起呀……”满怀爸穿着个高筒雨鞋站坟地头路边叫着。
    “就回呀!”耀辉应了他爸一声。
    我们跟在满怀爸的后头,在路上颠颠簸簸。伙伴们还是闹着,喊着,叫着,唱着。看着笼笼里的地软,心里想着地软包子、地软饺子……我用泥巴小手擦擦口水,跟着伙伴们往家赶。
    ……
    拾地软是我儿时的趣事之一,恍然如梦依稀还在。如今村里的沟壑塄坎,已经被新农村环境建设治理的规规矩矩,地软已经绝迹了。也不知道坟头边的地软还有没有。
    海强去了青海工作,利平在家种大棚草莓,成天忙着。耀辉和黑女都在省城工作了,很少回家。我们村里的鞭炮产业因为属于高危行业,上边不让做了,好多人都外出打工了,也就慢慢地转型了。红梅,那个和我一样大的胖女子,如今瘦的如麻杆,她是两个孩子的妈。男人在外打工,她在家除了照顾娃,还得管好我的五婆,只因她的两个家境都好却不是亲哥的人都在外顾不上。
    “这是正宗的地软包子,老爸,老妈,你们尝尝,看还有没有我小时候吃的那个味……”我从保鲜盒里边取包子边说到。
    “回来时在村委会旁边麻将馆门口碰见红梅了,她在和几个女人打牌哩,打扮的我说不上来,见了我光知道木讷的笑,手里的牌却急着碰”。
    “你红梅姑现在也不容易,还算是个孝子,自己也一身的病,屋里男人也不成气……”老爸给我说着。
    我随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,味道是淡的,地软是干涩的,这个地软包子怎么是这个味?
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(民建宝鸡市委会 张利勤)
Tags: 责任编辑:baojim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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